第53章 陈樱·无所谓

        陈樱真的怀疑,这一切都是自己在宿舍里午休时,做的一场荒诞的恶梦。

        莫名其妙的,在宿舍里午休,就被一个猥琐的快递流氓骗开了门后,用刀挟持着离开了宿舍上了一辆车,这种情节,难道不是电影里才有的么;校友、学生会的干部李誊,居然是参与者,还帮着流氓劫匪拦住自己,这难道不是一个什么真心话大冒险之类的恶作剧么;自己是被挟持上车之后,蒙上眼睛,然后似乎整整有一个来小时的车程来到一个密闭的空间里……

        然后,自己就被绑在这里已经又有一个多小时了。

        这一切已经够恐怖了,但是多少也有点不可思议,让人难以相信真的发生了的荒诞感。

        而此刻,自己的处境……更是有一种荒诞的、凄冽的画面感。

        自己的两只手臂,被高高拎起,用一根封箱用的尼龙带绑在了一起。

        虽然她的身高臂长在一般女生中都属于格外高挑的,但是因为尼龙带固定在自己头顶的一根栏杆上,离开自己的身体实在有些距离,为了保持坐姿,她必须将两臂拉得挺直,腰肢都要绷紧,甚至臀部还要小小的半抬不抬用两条腿盘着垫在自己的臀下,才能坐在地上。

        否则,就只能弯腰站立了。

        她不是阳春白雪什么都不懂的少女,她意识到,自己这个姿态,实在是充满了性诱惑。

        因为两臂绷直,其他地方却依旧保持了自由,有一种“好像可以反抗,其实却无法反抗”的束缚感。

        而那封箱带和自己肌肤绞在一起的部位,不看也知道将自己的手腕勒出了血痕,充满了视觉冲击力。

        更要命的是,因为这个高度的问题,自己要格外的挺胸、收腹才能保持一个坐姿不至于太辛苦。

        做出这样的动作,对于常年保持训练的自己来说不是问题。

        但是这个姿态,也未免太诱惑了、充满了凌辱感和胁迫感。

        真的怀疑,是不是哪里有什么摄像头,准备要拍摄一出少女拘禁强奸的大戏,自己才被设定成这么一个姿势的。

        而周围的环境,更是一个不可思议的环境……

        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

        似乎是一个厂房车间或者仓库之类的空旷房间,大约有七八百平米大小,两层楼的挑高,四周都是类似脚手架、攀登架、缆车架、轨道之类的她也不太懂的钢结构建筑组成部分,而架子上一颗颗大大小小的似乎是一盏盏射灯。

        四墙上只有二层左右的高度才有一圈透光的玻璃气窗,但是这会都密闭着,只有依稀的室外光线能够稍稍透一些进来,但是也瞧不真切。

        和自己头顶的钢筋架四周的充满了硬线条和工厂感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自己的面前。

        自己的正面前,却是一副完全的暖色调,是一间只有三面墙,好像是搭建出来的布景一般的“房间”。

        房间正中央有一张硕大无比,宽大约有三米的大床,上面软软松松的盖着雪白色的床品,床的两侧还有木质的床头柜、一盏挺豪华的落地灯;“房间”的左面有一排侧放的布艺沙发,却是五彩纹路的那种颜色,“房间右侧”却有一面巨大的欧式落地穿镜,镜子前摆着一张欧式的贵妃椅,连着脚凳。

        一切都仿佛是很真实的豪华酒店套间中的布景,但是却只有三面墙,面对着自己的方向,则是完全开放式的。

        在自己被绑定的身体左右,有着一排排如同时装店一样的那种立式衣架,上面挂着红红绿绿的各式服装,细看都是女装,有连衣裙、礼服、衬衫、西装、内衣、泳衣、学生服、运动服、甚至还有一些似乎是警服、医护服装和空乘服……

        她脸红了,她虽然没有恶劣的性经验,但是传媒那么发达,自己又不是清纯无知的幼女,她大约能猜出来这些衣服,明显是用作某种性爱情趣的女孩子用品。

        这里……好像……是一个摄影棚。

        而且是一个专拍色情片的摄影棚。

        她真是又羞又怕,又惊又恼。

        难道说,李誊……那个傻乎乎的李誊,居然是特地要挟持绑架自己过来,逼迫自己拍色情片?

        但是她又马上否定了自己这种猜测。

        自己虽然也算是美女校花,但是毕竟不是什么当红明星,李誊和自己又能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大费周章来玩这种变态游戏?

        又哪里来这种胆子?

        退一万步讲,李誊就算疯了或者精虫上脑,挟持了自己,就是来宣泄欲望,要奸污玩弄自己,强奸逼奸,最多也就是胁迫自己“自愿”为他提供肉体给他奸玩罢了,又哪里来这么多资源,可以建设或者租赁到这种摄影棚的环境来?

        回忆起刚才在车上,他们几个的对话,似乎李誊根本没有做主的权力,是他们三个事出无奈才临时决定绑自己到这里来的。

        这个恶心又淫邪的地方,似乎是一个临时安置自己一下的地方。

        但是再想想,也有点奇怪。

        那就是:为什么会“事出无奈”呢?

        回忆起那个快递流氓骗自己是送货上门,敲开自己房门一直到这会,肯定是有计划的,他们不是已经得逞了么?

        自己没能跑掉,也无法报警,这会儿连手机都被他们搜走了,被无可奈何的绑在这里,无论是要绑架要赎金,还是要强奸自己……他们都已经有了充沛的条件啊。

        有什么事情“事出无奈”呢?

        难道说……一切真的只是一个误会?

        李誊压根没想绑架自己,是莫名其妙误打误撞才会发展到这一步的?

        那么……他们最早是想干什么呢?

        偷东西?

        看女生?

        还是……

        周围一片寂静,偌大的空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李誊和那两个流氓还在外面。

        她除了继续用这个尴尬的甚至有点色情暗示的姿势坐在地上,也是无可奈何。

        甚至,在理不清头绪的情况下,在恐惧和羞耻的压迫下,她有点绝望,也有点“随便他,无所谓”的心绪。

        ……

        反正,自己的整个人生就是一出恶心的闹剧,一场荒诞的淫梦。

        又能糟到哪里去呢?

        她当然也会害怕,她害怕自己等一下会被强奸,会被轮奸,会被迫拍色情片,被胁迫成为别人的性奴,甚至会被伤害,会被杀死什么的……但是她不相信自己是被卷入了一次绑架勒索案。

        已经没有人会来绑架勒索自己了,不是么?

        尽管自己就在两个月前,还是个标标准准的“官二代”。

        父亲陈礼突如其来的被纪委的几个工作人员从家里带走,纪委的人来学校里找过自己,说是父亲目前在纪委的指定旅馆里“小住几天”、“协助调查”。

        纪委的人还是很和气,表示,自己如果愿意,可以安排自己去罗家村纪委的临时限制行动旅馆看望父亲。

        然后,就是自己的远房表姑妈哭哭啼啼的打电话来,说要来河西照顾自己,自己当然冷冷的拒绝了。

        她知道这种远房亲戚只是表示一下关心,绝对没有千里迢迢真的来“照顾自己”的意思。

        更何况……她已经十九岁了,只要有钱,她认为自己完全有能力照顾自己。

        她从来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的。

        虽然……她现在真的一下子失去了经济来源。

        后来,省局里先后来了几个叔叔阿姨来学校看望过她,都是父亲的同事、下属、关系户表达了一下关心;也有的好像是也被协助调查了,似乎是来自己这里探探口风的。

        唯一有“内容”的,是省排球中心的柯舜州教练,不仅来看望了自己,还带来了10000人民币,说是省局领导刘铁铭局长的私人关照。

        并且留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和刘局长的电话号码给她,告诉她:生活上,学习上有什么需要,可以打电话给柯叔叔或者刘局寻求帮助。

        不过这个柯舜州和其他人不同,其他人都是假模假样的安慰她“你爸爸也许没事,很快就会回家的”。

        这个柯舜州倒是很诚恳的告诉自己:“你爸爸的事情可能很麻烦,樱樱你要学会自己照顾好自己”、“找刘局长刘叔叔也可以,但是真的有困难,先打电话给我”。

        照顾自己?找人帮忙?她从来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的。

        她其实不知道自己应该应对处理眼前的巨变。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不是什么“处理”的问题,而是她都知道自己应该以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去面对眼前的巨变。

        父亲进了纪委,还能平安无事的离开么?

        自己今后的生活、学习怎么办?

        自己会辍学么?

        日用开销怎么办?

        亲戚们会各自赶来,需要自己接待么?

        自己是不是应该去纪委看看爸爸?

        自己甚至能听懂柯舜州转带过来的暗示,自己是不是拼了去找找刘局长,看看有什么事情可以疏通的?

        甚至……可以找石琼的家人来帮忙么?

        尽管她能闻到风声,父亲的出事,和石琼的哥哥石川跃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是柳晨老师……也许会帮自己?

        这些“处理”也就罢了,她毕竟只是一个学生,无论去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其实也知道是杯水车薪而已。

        但是,更可笑的是,自己甚至吃不准……自己应该难过么?

        还是自己应该癫狂的发出快乐的笑声!?

        无论如何,那条蹂躏玩弄了自己这么多年的色狼,进去了,不是么?

        再也没有人会寻找一切机会来玷污自己清白的身体,来凌辱自己纯洁的灵魂了,不是么?

        自己其实无数次梦见爸爸死掉,都高兴的哈哈大笑,都在梦中笑得很伤心,甚至笑的泪崩,不是么?

        自己根本就应该庆祝一下,开两瓶好酒……庆祝自己得到了真正的解脱,庆祝母亲的仇恨,或者,她想象中,母亲的仇恨得到了一定的报偿,不是么?

        不!

        她的第一反应,既不是难过,为父亲担忧;也不是多年隐藏在心头的仇恨得以报偿的快感……她的第一反应,即庸俗,也可笑,连她自己都想大声笑出声来,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老爸的钱,藏在哪里?

        怎么弄出来?

        最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

        前几天,自己终于被安排去了一次位于河溪市南郊的罗家店的纪委招待所里,在有工作人员陪同的情况下,见到了父亲陈礼。

        父亲说来说去,都是在暗示,某个不是父亲名字的银行账号、以及那个账号的密码,里面有一笔钱,要她想方设法把这笔钱提出来,交给父亲的某个南海省的同事叔叔去“疏通”……

        她看着父亲热切的眼神,忽然觉得世界真是滑稽极了?

        父亲居然把自己当成了什么电影里的地下工作者,或者是亲密无间可以为了父亲的自由不顾一切,聪慧的绞尽脑汁和父亲合作,帮助父亲脱困的乖女儿?

        这个人,为什么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为什么会认为他们之间的父女关系还可以像其他正常的父女一样?!!!

        可笑!!!

        自己的整个人生,都是那么的可笑。

        自己为什么对于被如此淫邪的绑在这里,并没有恐惶到昏死过去?

        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自己已经不在乎了,不是么?

        自己可能被猥亵,被强奸,被轮奸,被逼迫拍AV片,被胁迫成为性奴什么的,那当然也是非常的恐怖……但是,自己真的还是个纯洁的值得呵护的小娇蕊么?

        除了那一张自己都觉得无所谓的薄膜之外……自己其实已经脏透了,不是么?

        自己的人生已经毁了。

        虽然今天的遭遇,可能毁自己毁得更加彻底。

        可是从一开始,从自己的童年开始,从自己还懵懂无知,是一张纯白的纤细的画卷的年月开始,自己已经被那条色狼玷污了,不是么?

        那条色狼,也有今天?

        叫他嘚瑟?!

        叫他包养小情人?

        叫他玩弄运动员?

        叫他连自己的女儿也不放过,猥亵、玩弄、淫辱!

        活该!

        活该!

        活该!!!

        她应该哈哈大笑,她应该唱出声来

        但是,她也做不到。

        尽管自己本来就生活在女生宿舍里,和父亲几个月都见不上一面,但是从父亲进纪委的第一天起,她依旧必须面对:

        他,毕竟是她的父亲。

        ……

        她就如同一个在艺术情色电影镜头下,用性感清纯的姿态和即将崩裂的肉体,去绘制宣传海报画面吸引观众买票的少女演员一样……绑在那里……茫然的思考着自己的人生,自己那荒谬的人生。

        不管多么悲惨的命运,她都必须独自承受。

        ……

        李誊推开门,一丝亮光射了进来。

        李誊又合上门,摄影棚里又恢复了昏暗。

        那个混蛋,这个蠢货,这个流氓,这个变态,这个天知道想做什么的学生会干部、篮球队员、自以为是校草的傻逼……蹒跚的走了过来,在自己的面前颓然坐下。

        她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她知道,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李誊,是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希望。

        她应该继续哀求他,她应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细细的和他分析利弊,只有说服他放了自己,自己只要能平安的离开这里,一切都可以回头再说。

        但是,可能是刚才半个多小时绑吊在这里,寂静的时光,让她想到了太多关于父亲和她的淫邪的往事,她忽然有一种自暴自弃的念头。

        无所谓,毁了都无所谓。

        自己本来就一钱不值,毁了又怎么样?

        自己就算能从这里安然无恙的离开,今后的人生之路还不是已经彻底毁了?

        “他们走了……”居然是李誊先开了口,用茫然的、颓废的声音似乎在解答自己的疑问:“但是等一会,他们就会回来的……”

        “……”

        “对不起,陈樱。真的对不起……”他居然掩面哭了起来,泪水从他的指缝里涌了出来:“是我傻逼,把事情搞的一团糟……呜呜……我就是个傻逼……”

        “你先放了我……再说这些……”

        “呜呜……你不明白……呜呜……是我搞错了……是……呜呜……是那个傻逼搞错了……你是……无辜的……你是被牵连进来的。”

        一瞬间,也许是李誊奇怪的措辞和态度,居然点亮了陈樱本来已经昏沉沉的思维,她忽然意识到某种可能性,居然冲口而出:“你是……想绑琼琼?”

        是的,只有这种可能性最说得通了。

        李誊不是一向都自以为喜欢石琼喜欢的要死要活的么?

        他肯定是追求无望,又实在想玩琼琼的身体,才会来约了流氓来铤而走险玩这一出的,自己应该是被没见过自己和石琼的流氓,误以为是石琼,才从宿舍里绑出来的。

        还真是滑稽……自己的整个人生,还能不能再凄惨一些,滑稽一些?

        她不想笑,她并不想激怒李誊,但是她实在忍不住,她凄冽的笑了出来……她无法掩饰自己的嘲讽和蔑视,也无法掩饰自己的荒诞感和滑稽感。

        “……”

        “所以,哈哈……所以你是想绑架琼琼,你是想强上琼琼……哈哈……又让你失望了,真不好意思啊……哈哈……”

        “不,不是的。我不是……我不是想伤害琼琼的,我不会伤害她的……”李誊伸开了遮着脸的两只手,慌乱的、局促的解释着。

        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那种无所谓的心态,可能是自己破碎不堪的家庭回忆的刺激在一瞬间爆发,陈樱就是带着刻薄讥讽的笑容发出咯咯的笑声,一边,已经顾不得自己姿态的淫荡和不堪,稍稍蹲起来一些,用自己的一条腿扑腾扑腾,仿佛是歇斯底里一样去踢李誊:

        “我知道!你他妈的不会伤害她……你就是想上她么……想操她么,想奸她么。不是伤害么。奸女孩,是爱。我知道的,是他妈的爱。那你去啊……傻逼,你去爱她啊,你去上她啊……你他妈的来搞我干什么?!!关我屁事啊!你个傻逼,你也不撒泡尿看看你自己那副熊样,你他妈的连强奸犯都当不来,就你这种傻逼样还想操石琼?你一定想操她的嫩逼想的要死要活的吧?哈哈……哈哈……别做梦过了,轮到谁也轮不到你啊……你个傻逼,连强奸都能搞砸的傻逼……你们怎么一个个都那么傻逼?!……告诉你吧,石琼是个蕾丝边,我都搞过好多次了……哈哈……哈哈,你们一个个都那么想石琼是吧?哈哈……你们都搞不上,我搞过了,听懂了没有……听懂了没有,我搞过了。哈哈……石琼还是个白虎呢,小逼上一根毛都没有,嫩的不行了,你是不是听了很激动啊?……哈哈……傻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傻逼!”

        李誊额头上青筋暴起,猛的冲上来拎住自己T恤衫的领口,脸涨得通红,冲到自己的面前,对着自己的口鼻,大声猛喝着:“住口,住口!!住口!!!”

        他的手掌拎着自己的T恤圆领,其实已经明显的触碰到自己的乳峰了,那两只粗壮的手掌在颤抖,他的脸庞上充满了愤怒,但是在愤怒背后,陈樱能看到一片绝望和迷惘。

        两个人就离开只有几厘米的距离,自己的手臂依旧被绑得牢牢的,不能动弹。

        自己的胸口开始起伏,自己的喘息开始急促,自己的腿开始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她能感觉到在短短的一瞬间,氛围发生的微妙的变化。

        她忽然感觉到头皮有点发麻,她有点后悔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

        因为她感觉到了,有一团火焰在李誊的眼中燃烧。

        “操!”“刺啦……”李誊闷闷的骂了一声,两手猛的将自己的T恤拉扯着撕开,那T恤被他粗壮的手掌拉扯到了布料弹性的极致,一路被撕扯裂开,在自己的胸膛上化为更大的裂口,几乎立即被分成了两片碎步,自己T恤下紫红色的文胸包裹着自己两个傲人的乳球,暴露了出来……

        “嗯……”陈樱是用了很大的意志力,才压抑了自己惊声尖叫的冲动!

        但是文胸的暴露,依旧让她羞耻的发出了沉闷的呜咽。

        泪水又不争气的流淌出来。

        她死死咬着唇皮,她其实在冥冥中已经意识到,自己今天很有可能会被猥亵,被强奸,被轮奸,甚至被做更多恐怖的淫秽的行为。

        她只是个女孩子,她也会羞耻,也会痛苦,也会恐惧,但是她又实在觉得自己的人生太破碎,太尴尬,太滑稽。

        她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和父亲的“斗智斗勇”到底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但是就在李誊撕开自己的T恤,自己的胸脯第一次向除了父亲之外的男人,袒露少女的性感和羞耻时,她似乎在自己的人生中找到了滑稽的意义:

        给李誊,也好啊……那条老色狼没有拿到的东西,给这个傻帽、给这个痴情又神经病的傻帽,也好啊……

        她忽然觉得好笑。一切都那么好笑。

        “诸天帝折磨诸鬼蜮,阿修罗却偏要笑,那笑容如同妖邪……”。

        但是她已经笑不出来,因为李誊已经像疯了一样,开始狂吸自己的脸庞和脖子。